[1]
约定的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
第七天的早上,我依旧是迷迷糊糊的起床,桌子如同往常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,唯一不同的是,今天的昭夕穿戴整齐。
“早上好啊。”她冲着我露出甜美的微笑。
我知道分别的时候到来了。
我没有接话,而是默默转身去洗漱。之后我们两人沉默吃完了桌子上的食物,昭夕将桌子收拾干净了。
距离出门还有一段时间,我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资讯。做完家务后,昭夕乖巧地来到我的面前。
“……就这样了忘悠先生,告辞了……”她依旧是冲着我微笑着,不知是我的错觉,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奇怪。
“我准备了一些食物,分成了小份,要记得吃哦。”
面对她的叮嘱我也只是机械一般点了点头。
“钥匙放在信封里了,上班的路上要小心哦……”她将一封折叠整齐的信封递给我,我接过去顺手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记得以后要好好吃早饭,还有加班的时候也要注意身体哦,还有……”
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,可是张开了嘴却什么也没说。只是愣愣地看着我。
“东西,要帮你寄过去吗?”为了缓解尴尬,我开口说。
“要……因为这是忘悠先生送给我的礼物,所以我会好好珍惜的。”昭夕歪着脑袋冲着我微笑,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我。“帮我寄到这个地址就可以了。”
我接过纸条,小心地收进口袋里。
“回到家里,要好好跟家人和好,不要再闹矛盾了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那……再见了,忘悠先生。”
目送着她到了门口,随后吱呀声,门一开一合,她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了。
几秒钟过后我才稍稍缓过神来,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对昭夕的离去有些许的不舍。
神情低落的我来到公司,公司里一阵闹哄哄的。
向文君打听,得知了是某一笔生意被取消了,营销部被追责了。
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不过与我无关。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,这点小事很快就被我遗忘了。
直到中午,一位新上任的销售部门经理找我面谈,我这才回想起这件事。
心不在焉得结束谈话后,心思也不在工作上。为了不拖累同事们的进度,我便借口身体不适,向上司请假回家。
钥匙转动把手,发出一阵金属摩擦声,门应声而开,我推门而入。
——哈啊!忘悠先生,欢迎回来……
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在家中响起,回过神来才想起,她已经走了呀……
昭夕不在的家里……又变成了空荡荡的,只有我一人……
可即便是我回到家中,却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,这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。像是心上压着一块巨石,让我感觉喘不过气。
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籍想要打发时间,书中的内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,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得去想关于昭夕的一些事情。
我还是非常在意昭夕的去向。
就这样熬到了傍晚,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,我再次奔向那个与昭夕相遇的月台。
原本我对这一行动不报太大的希望,可没想到我一眼就看见她一个人脸色铁青,站在原地发呆。
可能是太显眼的原因,有个轻浮的男人在骚扰她。
我走过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,她跟轻浮的男人同时看向了我。
“我说你……”在轻浮男人说出口之前,一记拳头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,将他狠狠打翻在地。
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挥拳。
轻浮男人见我不好惹,慌乱地从地上爬起,灰溜溜离开了。
解决了麻烦后,我看向了女孩。
“……忘悠先生。”昭夕有气无力叫了声我的名字,红肿的眼睛似乎是刚刚哭过。
“回……回去吧……”我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。
“……嗯……”昭夕调整一下心情,低着脑袋点了点头。
同上周一样,我跟昭夕并肩走在昏暗的小巷子里。
我们谁都没有说话,昭夕只顾着低着头走路。
“果然不行啊……”这是她在地铁上喃喃说的一句话,不过我并没有过多追闻。现在她的状态说什么都是多余的,目前最好的办法,只有让她好好休息一下。
“……呐,忘悠先生……我可以继续留在你家吗?”昭夕突然停下了脚步,回头看看着我。
“如果不可以的话,我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到车站去接你?”我耸了耸肩。
昭夕听了这句话,脸上是稍稍惊讶的神情,随后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。
……
但是两道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。
我不置可否得将她抱入怀中,感受着少女特有的体香。
[2]
第二天,我向公司请了病假。
搔着乱糟糟的头发,随后起床,难得地做了顿早餐。
等到昭夕揉着朦胧的睡眼从房间里走出来,我喝着咖啡向她打着招呼。
“啊!对不起,对不起,我睡过头了,我这就去准备早餐。”
看见我一副等待的模样,昭夕急忙对我道歉。
“不用,今天我做了,要一起吃吗?”
对我的邀请,昭夕低着头小声“嗯”了声。跟着我走到了餐桌旁。
各自落座后,开始用餐。
“忘悠先生,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?”
“还不是为了照顾你。”我将眼前的面包切成合适入口的大小,依次涂上黄油,然后推到了昭夕的面前。
“快吃吧。”
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……”昭夕看着眼前的食物,不安地揉搓着衣角。
“既不图我的身体,又跟我非亲非故的……忘悠先生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“……为什么?唉……我自己,其实也不明白,到底为什么……”我叹了叹气,抿了一口咖啡。
“做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原因吗……”我低着头沉默了几秒钟……
“硬要说为什么的话……看见你,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是什么……”
我低着头搔着蓬乱的头发,然后又下意识得去口袋里掏香烟。
“我可以理解为,忘悠先生对我一见钟情吗?”
“才不是……”
我叹了叹气,不过随后露出了微笑。
看来是我担心过头了,还能这样子跟我开着玩笑,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脆弱。
可下一秒,昭夕却收起了微笑,露出了悲伤的神情。
“果然啊……还是不行呢……”她口中如此念叨。
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我刚才放下的心,又开始担忧了起来。
“唉……忘悠先生,你一副紧张的样子,是在担心我吗?”
像是猜到我内心所想,昭夕勉强得冲我挤出微笑,虽然也用着平时一副开玩笑一般的口吻,不过我不难听出,其中带着无奈。
“并没有。”
“明明都写在脸上了,还不承认吗。”
“不是啦……那个你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就是那个……你说回不去了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……
昭夕长叹出一口气,露出了困扰的表情,不过她还是依旧强撑着露出微笑来。
“忘悠先生想要知道吗?”
“不想说也不会勉强你的。”
“嘿嘿,忘悠先生你……真的是温柔啊……”
“被一个小鬼夸奖我也不会感到高兴。”
……
沉默几秒钟后,昭夕才缓缓开口说道,“我被赶了出来了……再也……回不去了……”
“被家里人吗?”
昭夕先是点了点头,然后长长叹出一口气。
“回去之后,我尝试跟舅妈他们重新和好,不过无论我怎么服软,他们依旧不肯原谅我……还把我的东西全都丢出门外。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听着昭夕叙述着。
“然后我身上没有钱,手机也摔坏了。走投无路之下,抱着最后的希望我走到了那个地铁站……然后忘悠先生,你……就出现了。”昭夕冲着我露出苦笑。
“所以你……现在是无家可归了……”
“正如你所见。”
……
“学校那边呢。”
“舅妈在一周之前就替我办了休学手续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听着昭夕的叙述,我只是机械般点了头。
“果然啊,忘悠先生也觉得我是一个很讨厌的人吧。”昭夕苦笑着,低下了头。
“不,我可没有说那种话。”我搔着脸颊,不知该如何安慰她。
“那个……其实你想住多久,都可以。”
“……那以后呢……”
“以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,现在也不必考虑以后的事情。”
“果然啊……忘悠先生你,真的非常温柔那我……”
“我并不是温柔……”我的视角转向别处,骚着后颈。
“话说回来……你不害怕我吗?”
“为什么会感到害怕……”
“随随便便进入一个陌生男人的家中,你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吧。”
“最开始的时候,我确实非常的害怕。特别是我脱衣服的时候,你露出了一副非常痴汉的表情唉……”
……
我不好意思得搔着脸颊,不过这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吧。一个只穿着内衣的美少女站在你的面前,说不会感到兴奋都是假的吧。
说不定都已经扑上去了……
“不过呢……忘悠先生似乎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举动,当然了你如果需要的话,我也会乖乖就范的。”
……
“所以,忘悠先生我真的非常感谢你的。不知道如何回报你。”
“每天……给我做饭就好了……”
“……那,刚才的那段话我可以当做,是你对我的告白吗?”昭夕听到我的答复,昭夕微笑着凑到我身旁,挽起我的胳膊。
“喂喂,太近了。”
“有什么关系嘛。”
……
“你是笨蛋吗?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吗?”
“或许在往后的日子里,我会喜欢上忘悠先生也说不定哦。”
“这算是什么桥段发展啊,你莫非是得了寄生虫病?”(注,取自三秋缒的“恋爱寄生虫”)
“如果真的有那种虫子就好了,可这么看来的话,我跟忘悠先生的相遇也是命运的决定哦。”
命中注定吗?
没错啊,似乎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的存在。
在从前,我是不会相信这种荒唐的言论,命运这种东西,只不过是人类期望事物朝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,从而强加个人意志,捏造出来的虚伪的存在。我对此总是嗤之以鼻。
但是……或许在冥冥之中,真的有一条看不见的锁链,将人与人、时间、事件,紧紧相连。
而命运也就这样。
让少女昭夕重现回到了我的生活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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